服装行业有迭代出新时间快、消费频次高等特点，创新、潮流是行业发展的关键词，但侵权易、维权难，也是当前困扰服装行业高质量发展的难题。

日前，2022中国时尚知识产权大会上发布的《2022时尚产业知识产权保护年度报告》（以下简称《报告》）就聚焦了时尚产业著作权保护这一话题，深入关注了新的市场环境下，服装设计是否受《著作权法》保护，有哪些可以借鉴的成功维权案例……

更多寻求适用美术作品保护条款

服装产业价值链一般包括设计、营销与生产三大模块。

加强对于服装产业包括著作权在内的知识产权权利的保护，将对时尚产业升级与持续发展发挥积极作用。

《报告》提到，从我国现行立法来看，关于服装产业的知识产权可以通过《专利法》《著作权法》《反不正当竞争法》等基于不同权利基础进行保护。

在服装设计方面，其需保护的客体不仅包括被设计服装成衣整体，还包括服装局部图案与造型、相关设计图等。

立足于中国法律的制度设计，保护成衣部分图案与成衣设计图的最优权利选择为著作权。

新修改《著作权法》第三条规定，作品是指文学、艺术和科学领域内具有独创性并能以一定形式表现的智力成果。

《报告》指出，无论理论还是实践，都未把服装设计自然地归为著作权保护范围之内，因为服装设计具有实用性与艺术性双重属性，所以在著作权领域里，一般都是作为 实用艺术品 讨论其法律意义。

同时， 实用艺术品 通常对应著作权领域的 美术作品 ，因此，对于服装这一实用艺术作品进行保护更多的是寻求适用关于美术作品保护的条款，简言之，具有艺术欣赏性的服装艺术作品可以作为美术作品受《著作权法》保护。

考虑到这种保护对艺术欣赏性的高度需求，有相当一部分成衣服装设计由于缺乏艺术欣赏性而不能获得《著作权法》的保护。

《报告》指出，服装成衣是一种实用型艺术品，获得《著作权法》保护的前提是它的实用功能与艺术设计是可分离的。

就我国司法实践而言，服装成衣著作权保护强调符合两点：其一，作品应当反映作者美学上的独创性而不是借鉴，并且应当显著强于作品的实用功能；其二，应当让一般公众能够把成衣视为艺术品，也就是首先觉得成衣 好看 而不是 好用 。

《报告》指出，为了能够更加全面地对服装的知识产权进行保护，可将成衣的构成元素予以拆分，对衣服上的服装图案作为美术作品予以版权保护，权利人可以制止他人未经授权使用成衣上的图案。

对于美术作品独创性的判断，法律并没有设定明确的高度，只要是作者独立创作，具有最低限度的审美意义，且不属于公有领域的造型艺术，均应视为满足作品独创性要求。

另外，服装设计图可以考虑通过图形作品获得保护，服装设计模型可以考虑通过模型作品获得保护。

总体而言，运用《著作权法》保护服装设计中的知识产权，有力贴合了服装设计强时效性与高速流动性的特征，但实践中也存在独创性的判断、 接触+实质性相似 的判断与复制的界定难等三方面难点。

司法实践对服装样板定性存在争议

服装设计和制作过程中产生的智力成果能否构成《著作权法》所保护的作品，不仅涉及《著作权法》《专利法》等相关法律的界限厘清问题，还关乎服装行业的整体发展。

《报告》分析，在实践中，符合法律规定且审美价值高的服装设计按制作阶段的不同可分别归为美术作品、图形作品及模型作品。

其中，成衣取得著作权保护较为困难，设计图稿、产品设计图以及服装成衣上的图案取得著作权保护较为容易。

服装设计图是服装设计师表达服装样式的基本方法，展现了服装和创意的具体形态，根据我国《著作权法》对图形作品的要求，服装设计图能够成为《著作权法》保护的作品。

在《著作权法》规定的作品类型中，为生产而制作的服装设计图属于图形作品，在实践中并无太大争议。

服装样板介于服装设计图与服装成衣之间，是服装成衣生产的重要依据。

服装样板以服装设计图为基础，是服装版型的结构线、外部轮廓线的组合及其整体的平面可视造型。

司法实践中，对服装样板的定性存在着一定的争议。

有判决指出，服装样板在性质上与服装相同，都有功能性，应当归属于实用品，其要受到《著作权法》的保护须符合艺术性的要件。

据此，法院认为案涉服装样板并不具有美感，只是作为生产服装的必要工具，进而判决被告并不构成对原告服装样板的侵权。

在上海锦禾等与顾菁著作权纠纷案以及北京金羽杰与北京波司登等多起著作权纠纷案中，法院都认为，服装样板在设计图的基础上额外增加了服装制版师的独创性智力成果，其作为生产服装成衣的工具，符合图形作品的特征，应当受到保护。

法院在审理此类案件时一般会首先判断服装是否符合作品的条件，是否构成著作权法意义上的作品，如若构成则再根据 接触+实质性相似 的原则判断其是否构成侵权。

在法律并未明确规范 实用艺术作品 的情况下，可以将服装纳入美术作品的范畴从而受到《著作权法》的保护，司法实践中法官也多将服装成衣定性为美术作品。

为增强说理的可信度，有判决在美术作品前加入 实用 二字进行修饰。

实践中，也有对成衣上的图案作为美术作品进行保护的例子，如在聊城市东昌府区衣品轩服饰有限公司与广州赫斯汀服饰有限公司著作权侵权纠纷案中，诉侵权产品使用的美术形象与赫斯汀公司享有著作权的美术作品比对构成实质性相似，被告衣品轩公司未经著作权人的许可，擅自将涉案美术作品使用在其通过网上公开销售的产品上，法院据此认定衣品轩公司侵犯赫斯汀公司就涉案作品享有的著作权，侵犯原告赫斯汀公司享有的涉案作品著作权中的复制权、发行权和信息网络传播权，依法应当承担相应的侵权责任。

善用新技术保护著作权

那么，应当用何手段加强对服装著作权的保护？《报告》建议，采用新兴的区块链技术对服装设计的知识产权进行确权，是及时获取权利保护的有效途径。

《报告》中提到，当前，通过区块链技术进行著作权的确权登记，比传统著作权登记方式更加简便，申请费用低，且证书在上传作品文件并形成区块链之后实时产生。

尽管利用区块链技术实现著作权确权的方式看似优点多多，但目前来讲，权利人对此认可度并不高，主要原因在于目前区块链确权均为第三方平台提供的服务，区块链证书的公信力相对传统的著作权登记证书要弱，同时区块链技术作为一种著作权确权的新兴技术手段，多数权利人对此并未熟识。

《报告》建议，要提高大众对于区块链技术下的著作权确权方式的认识，要明确此种确权方式是什么，然后了解此种确权方式的特点和优势。

此外，还需要推动区块链取证存证在司法实践中的广泛认可。

时尚产业报告指出，服装行业版权保护亟须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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